倫敦的多雨是有名的,甚至還排在「食物難吃」的前面。
去倫敦之前,擔心下雨帶來不便的馬鈴薯們,特別選擇平均降雨量最少的七八月出發,只是,雖說是雨量最少,但與倫敦其他月份降雨量相較,差距細微到放到陽明山雨量變化裡一比,馬上就淹沒消失無影無蹤。

但小薯期待仍有朗朗雲天,讓馬鈴薯們可以完成置身在那些歐洲美麗的風景明信片中的夢想。於是,小薯天天盯住yahoo的氣象預測,像在盯股票的指數一樣認真。

只是沒料到,倫敦的氣象預測比股票指數還變化多端。第一次,小薯看氣象預報看得一點踏實感都沒有。當星期一看星期三的天氣預測是晴天,隔天星期二再看,星期三的小太陽旁邊多了一朵雲,到了星期二晚上再看,太陽被更大一朵下雨的雲捂住嘴臉,讓電腦螢幕前面的小薯揪著心口,痛苦地想像兩顆在倫敦濕漉漉的馬鈴薯。

然後,在飛機抵達希斯洛機場的那一天,大雷雨盛大地歡迎我們,而我們甚至都還沒有降落。

但是機長廣播中傳來捷報『各位女士先生,由於天候不佳的緣故,現在我們在希斯洛機場上空盤旋,但是我們很幸運地在雷雨層當中找到一個洞可以鑽出,所以塔臺允許我們優先降落,比預計抵達的時間還早了10分鐘。』。對於已經被飛機座椅折騰十幾個小時的馬鈴薯們來說,能離開這讓人活像翻肚死翹翹蟑螂的椅子,窗外的雨絲看起來沒那麼令人沮喪。


順利落地的10分鐘後,機艙內廣播又再度傳來機長的聲音『各位女士先生,很抱歉讓各位久等,但更抱歉的是,由於下大雨的關係,所有的空橋作業速度異常緩慢,可能還得等上一陣子了,唉…』,馬鈴薯們第一次聽到飛機機長在廣播中如此語重心長地嘆氣,如果不是飛機已經安穩停在地面,這樣的嘆氣聲實在有一點可怕。在飛機裏多等待的30分鐘內,窗外的雨絲彷彿加了千斤重,用力打在玻璃上。


倫敦的雨,先禮後兵,給了馬鈴薯們非常深刻的第一印象。
而雨在我們到達旅館的時候也就停了,像是下馬威已經足夠,它心滿意足離開。

不過待在倫敦的這幾天,真正讓馬鈴薯們覺得厲害的不是雨多這件事,而是倫敦的雨高深莫測和博大精深的出場退場方式。

有時候,陰沈不見一點藍天的天空,在我們慶幸當天都是安排室內行程時,卻逐漸露出清澈的藍空,我們眼看旁邊的海德公園一整片綠也跟著鮮活起來,卻只能依依不捨進入建築內。但一個小時從建築物後出來,地上的畦畦水窪卻又教人摸不著頭緒。

有時候,黑壓壓的天空沒有讓人失望地落下斗大的雨滴,雨傘放在背包最好拿取的位置,瀟灑地像拔劍般,俐落往天空一擊,開傘的聲音引來路人的側目和微笑。得意間,沒注意為什麼路人都不撐傘,然後下一秒,雨沒忽地一聲不響停了,我們的神氣僵在半空中。。。浮生若夢。我們站在路旁開始摺傘,花了比這場雨更久的時間。


有時候,我們決定讓雨傘沉到背包的最底下,學習倫敦人的灑脫,雨滴只不過是風一吹、衣一抖就片甲不留的小卒,毋需大驚小怪。當然,按照慣例當如此念頭一起,雨就開始倒瀉,於是路上的倫敦人開始跑了,馬鈴薯們也開始滾來滾去忙著找躲雨的地方。好想念台灣隨處可見、可以遮風蔽雨的騎樓。

實在欽佩在這樣難以捉摸的天空下生活的人們,馬鈴薯們在倫敦小旅館看了幾天SKYNEW的氣象預報,電視上那張顯示英國各地降雨、陰天或是晴天的3D模擬圖,怎樣都看不明白,看到最後老覺得就是一張英國地圖整個兒浸濕在水裏面。

不過一般來說,倫敦的雨量一年多只在六七百毫米上下,是台灣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只是喜歡調皮惡作劇。或許那樣的無傷大雅,反讓英國人特別喜歡聊天氣,畢竟越令人無法掌握的東西就越能勾起人的興趣。就像是猜樂透數字一樣,人人有理論、個個沒把握。

不過旅遊作家比爾•布萊森對於英國人熱衷討論天氣有不同的看法,『外人看來,最感到不解的是,英國的氣候根本沒什麼變化。其他地區具有的異象,值得緊張、期待、或避開的特殊天氣型態–例如颶風、洪水、冰雹和驚天動地的狂風暴雨,幾乎從未降臨英倫三島。』。

有時候想想的確也是。馬鈴薯們在倫敦旅遊的最後,也逐漸習慣那種說滴就滴的偶陣雨,因為太常發生反倒變成一種常態,因為很難造成什麼損害所以算不上什麼拔樹撼山的變化;對比爾•布萊森和我們這種外國人來說,拘謹的英國人在天氣這件事上所表現的熱情和習慣吃冷冰冰的的三明治這兩件事,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的對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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