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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音樂能力測驗,讓小薯想起小學的入學考試。

小薯爸和小薯媽對藝術的興趣非常濃厚,一個靠它餵飽我們一家人,一個則在工作的空檔安排各種藝術的學習課程,退休後更變本加厲。有如此的父母,小薯從小自然而然被異常執著地相信著,一定有遺傳到他們些許的藝術基因。於是小薯三歲開始學鋼琴。

為什麼是鋼琴?

或許是,音樂耶!
對小薯爸媽來說,音樂是一種他們未曾涉獵所以感覺起來非常高深莫測的領域;此外,養一個坐在鋼琴前面的女兒,是父母們不約而同的神鬼願望;再加上,有人不斷在敲邊鼓說,你們女兒的手這麼大,最適合彈鋼琴了。(換成金庸的語言,類似的台詞會是:這小伙子骨骼精奇,是個練武奇才。)

於是,砰,一台二手鋼琴擠進了小薯家的飯廳。

剛開始,小薯學得挺開心的,因為去鋼琴老師家的時候,小薯可以名正言順補充糖分,大啖老師準備的蛋糕和果汁。而就在小薯度過一個快樂捉蜜蜂、挖沙坑、帶隔壁班小朋友翹課去公園玩的幼稚園時光後,小薯爸媽決定,送小薯去考小學的音樂班試試看。

也實在因為,小薯越長越高,手也越來越大(是因為蛋糕吃得多的關係嗎?),不推去練兩下高級武功,有點可惜。

總之到了考試當天,小薯被打扮成可愛學院派的模樣,坐了好久的車,到了某小學。

全部的考試內容,小薯不太記得。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一間小小的教室,在一排小孩中,小薯被叫到一架鋼琴前。鋼琴是很普通的黑色直背式,有個戴粗框眼鏡,看起來和藹的伯伯坐在那兒。小薯走上前去站好,伯伯便教小薯背對鋼琴。當小薯一轉身,瞧見自己剛剛坐的空位,那一排小孩無不正襟危坐,而教室窗戶外,黑壓壓的一片,塞滿緊張的父母們。而除了小薯爸媽外,剩下那些注視在小薯身上的眼神,有一點凌厲和可怕。

那一刻,小薯從無憂無慮的幼兒生活畢業,開始人生競跑的預賽。小薯不禁抬頭挺胸起來。

『來,聽我彈的聲音。』伯伯在小薯背後說著,然後他按了一個琴鍵,『這是什麼音?』

在小薯講了一個答案後,伯伯又按下了另外一個琴鍵。同樣的測試反覆了幾次,和藹的伯伯微笑點點頭,『妳的音感不錯。』

幾個禮拜之後,小薯穿上連身的淺藍色制服,搭上校車,開始一段奇妙的小學生活。

而小薯也漸漸發現,鋼琴,不再只是會發出叮叮咚咚、玩起來很神氣的玩具;還有那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伯伯,他真正的身分,是揮舞著粗木板趕我們去練琴的暴躁老頭,是我們接下來六年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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