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是自家魚店
『為什麼我們只叫了一隻毛蟹?』剛起床的大薯,坐在旅館的床上揉揉眼睛,開口的第一句話。
『唔~』小薯縮在被窩,眼皮拖得像披薩上牽絲的起司,夢囈般回答大薯說:『對呀,我們到底怎麼了?』
回到前一天晚上,
小薯很脆弱地在旅館附設的餐廳前面,望著螃蟹大餐的菜單,掙扎著,到底該屈就旅館溫暖的餐廳,還是該冒險走入又冷又濕又寂寥的黑夜,而獎品可能是紋別最美味的毛蟹?!
大薯看小薯像是一根搖擺不定的海帶,忍不住出聲說:『怕什麼冷!我們不是有車嗎?!我會幫妳把暖氣開到最強,頂多出去覺得不對勁再回來旅館餐廳吃就好了。』男人有車說話果然比較帶種。
而當車子的衛星導航顯示よってけ まるとみ海鮮食堂根本只有離旅館幾百公尺遠時,小薯頓時覺得方才的掙扎真是白費力氣,我們都千里迢迢來到這個連火車都到不了的城市,紋別,卻居然連幾百公尺都不敢冒險跨出去,阿姆斯壯一定會在月球上怨嘆一代不如一代啊。
將車停在よってけ まるとみ(魚屋的味處 富)的停車場,大小薯走進掛了幾條曬魚干的店裡。
玻璃門中的大玄關很溫暖,旁邊的個室傳出熱鬧但含蓄的喝酒聊天聲。穿過另一扇門,老闆洪亮的「歡迎光臨」聲音立即響起,一張很有元氣又隱隱帶著威嚴笑肌的臉,迎向我們;在那短短的一秒,老闆和我們心中不約而同起了某種化學作用,「嗯,看起來是有趣的客人」「嘿,看起來是有趣的老闆」,在這種來電50的氣氛中,大小薯毫不猶豫選擇在距離老闆最近的長吧台坐下。
趁老闆觀察我們的時候,我們也打量著四周。吧台後還有一位沈默寡言的老師傅,正在切生魚片,吧台另外一邊有間掛著門簾的小廚房,三個婦人忙進忙出,每當她們掀起門簾,就盪漾起一陣陣甜甜醬油和飯香的漣漪。至於老闆,則粗獷地站在正中心的位子,像船上的舵手,密切注意海面和甲板的狀況。
『Where are you come from?』老闆在觀察完我們後,很有自信又流暢說出英文。
『我們從台灣來。』這句話大薯也接得很習慣,而且也很習慣用日語說出來。
不過接下來對話的語系就妙了,老闆雖然聽到大薯說了日文,但可能老闆天天在家聽空中英語教室對鏡子一個人練習太無聊,大薯又一副無害、像維尼熊的樣子,所以老闆忍不住將兩年份和真人說英文的額度一口氣全使出來。而大薯被老闆的鬥志所感染,也捲起袖子用日文應答當作練習。於是,日本呱呱叫的人不說日文,英文一把罩的人不說英文,大小薯的海鮮大餐就在這樣的地球村氣氛中,上菜了。
由於まるとみ的菜單根本像是海鮮料理精華區的目錄,宗八鱈魚、漁師鍋、螃蟹太卷、甲羅燒等等,每一道都閃亮到小薯快睜不開眼,心猿意馬的小薯根本下不了任何決定,於是與老闆聊在興頭上的大薯乾脆請老闆給個建議。
第一道菜,當然是.....
(待續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