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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薯囈語︰嗯?﹗還有完結篇??大薯你也太會拖稿了。

(馬大薯著)

祝山日出很美,金色朝陽照耀雲海,氣勢磅礡。可惜大小薯在這次旅行中無法證明。因為昨夜睡得太熟,實在沒能在凌晨四點起床,坐登山火車爬到祝山上頭等太陽。無論如何,小薯真正想看的是星星而不是日出,而這個願望在昨夜已經得到滿足。接下來的一年內小薯都可以活在空氣污染的城市中不再抱怨。

嗯,至少在還沒睡飽前,小薯是這麼想著的。

直到清晨起床。推開窗,冰涼的空氣中浮著剛鋸開樹木香味、清新的微風由陽台上吹進房間內;淡淡的霧氣飄在遠處空中,在太陽還沒直射前白色的雲霧罩在整個山林間。雖然小薯還猛捉著床單不想醒,不過大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讓小薯趕緊醒來。

『不要啦~ 我還沒睡飽~』小薯閉著眼嘟嚷著。


大薯堅持下,幾分鐘後小薯已經被迫滿嘴泡沫的刷牙洗臉。外頭可是滿滿的健康芬多精呢,再睡下去就被接下來的遊客給吸完了。半小時後,我們已經走在阿里山森林遊樂區的樹林中。走在樹下,空氣冷冽而清新,小薯猛吸著氣,想把肺裏的空氣污染一次換掉。而陽光穿過葉子之間射在地上,不遠處就是白得發亮的雲海。高山上的藍天,深藍得像是可以穿透看到夜晚的星星般;純淨如夢地畫在天際。陽光,藍天,綠樹;直像某年秋天北海道大學的景象,寧靜而美麗。


微風中經過幾個記憶中似乎曾經出現過的怪木奇林後,我們漫步走到了山頭上的慈雲寺。慈雲寺立在阿里山上,寧靜無聲,煙霧繚繞在亮紅的樑木之間。或許是因為海拔高水氣少,耀眼的陽光直接打在木造的屋頂和建物上,整個慈雲寺像是閃爍著光芒。大小薯坐在寺前看著外頭的藍天雲海,慢慢被芬多精薰香。直到下頭的小火車來回了兩次後,我們才又走回阿里山賓館,準備再出發。


是的,這裏不會是大小薯的旅程終點;今天還要從阿里山走回淡水,一段看來不長,但是暗藏各種驚險的行程。當然,在這一刻大薯還停留在「等一下可以到東石吃海產」的幻想中。

準備出發。在阿里山森林遊樂園的小賣店買超辣的哇沙米豆和山上名產「炸香蕉」之後,滿載著319指定飲料寶礦力的豆豆號再度咆嘯在山林之間。


『炸香蕉耶,』小薯無法認同大薯愛嘗試奇怪食物的興趣,嘟著嘴抗議道:『這麼多菜可以點,你為什麼就是要點炸香蕉?』
『要不然妳告訴我除了這裏之外,哪裏還可以吃到炸香蕉?』大薯直接回答道。
看著紙盒中兩條炸得金黃酥脆的春捲包香蕉,木已成舟,小薯也只能嘆氣道:『好吧,看起來還蠻像春捲的。不過我不要吃甜的當午餐。這兩條都是你的。』

小薯拒絕用甜食當正餐。而今天的計畫是跑到東石海邊吃海產後,再趕路回家。不過在由阿里山出發了一小時之後,我們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怎麼開了這麼段長路我們還是在山上?不是已經該到半山腰準備看到嘉義的路牌了嗎?沿路的風景雖好,但是小薯已經開始懷疑起大薯是不是真的來得及在中午前趕到嘉義市區。就在出發後兩個小時,大薯突然看了看前頭的岔路,滿臉笑意的轉向小薯;

『終於到了,我們今天的午餐~』大薯伸出神奇右手指向前方路上的指標,路標指向奮起湖方向。

小薯不解地問道:『什麼?我們不是還在山上嗎?』

大薯用笑臉掩飾著心中的慌亂說道:『我們今天中午要吃有名的奮起湖便當啊~ 沒想到吧?哈哈~』

『我~不~要~』小薯一聽馬上抗議道:『我不要吃7-11就可以買到的東西。還我東石海產。』

『可是我們來不及了啊?而且妳怎麼知道7-11的便當跟真正的奮起湖便當是不是完全一樣?』喜歡探尋「本店」的大薯掙扎著回應。

『來~不~及?』小薯終於聽到這三個關鍵字:『你是說我們又來不及了?』

『嗯~ 嗯‥』

小薯眼中露出兇光,直盯著大薯的肩頭準備啃兩口。

是的。這次旅程真是重重危機,處處都是想不到的事。沒想到在地圖上短短的幾十公里路我們竟然也可以開上兩個小時。由阿里山出發,還沒到奮起湖前就已經是中午時分,要真的趕下山可能也還要一個多小時,真要把海產或是雞肉飯當成主食的話可能得當成下午茶。這下子也只能向右轉向奮起湖車站方向覓食。小薯無奈嘆了嘆氣,同意了這個決定。

然而這幾年可能是廣告炒作,也可能是7-11的奮起湖便當搞得大家都擠在今天到奮起湖一遊。車還沒開到奮起湖前就開始塞車;再到裏頭就是汽車與遊覽車爭道,警察指揮車潮向山間遠處的停車場前進。對於只想拿兩個便當作午餐的大小馬鈴薯而言這實在太殺風景。尤其當看著塞滿的人群在路上摩蹭,大薯一向討厭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吃飯。當下馬上準備調頭放棄奮起湖便當的這個念頭。不過一路單向不能回頭,於是大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大薯問小薯道:『我們走左邊這條路好不好?』
沒有什麼方向感的小薯當然說:『好啊~』

沒有預料到921地震、桃枝颱風後的路況,大薯又再次將豆豆號向北駛去。這次,我們又誤闖群山。向北走是嘉義梅山鄉,上回到嘉義一日遊時我們曾經穿越過梅山鄉,天真的大薯以為只要過梅山鄉就可以走回嘉義市的。沒想到路越開越小,越開越顛,我們似乎又回到了昨天山崩路裂的情景。而且這會兒曲折陡峭的山路比起中橫來更是難行。雖然看起來前方還有路,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山路曲折,開了十幾分鐘後小薯已經有點頭暈,再經過了個茶園,山頭上視野開闊,大薯決定讓快暈車的小薯在茶園旁休息一下。


停車拿出D70s準備照相,撥開相機開關咔啦咔啦兩下,啊~

D70s罷工了。

曾經破洞的D70s,在大薯不仁道的虐待下,堅強工作半年後,在阿里山上的這一點,它終於罷工了。

本來大薯對自己駕馭電器的能力是信心滿滿,沒事老是笑小薯家裏的電器電腦每兩年就故障。不過這一刻大薯的D70s已經莫名地躺在手上。『怎麼了~怎麼了~』小薯喊著失神的大薯:『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半呆滯的大薯繼續開車向前,然後又一次打擊。

前方是斷橋。本來路已經夠小了,不過這會兒,整個橋都不見了。雖然似乎已經在進行重建工程;不過前方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河床。除非豆豆號這會兒長了四條腿,不然我們只能回頭。

失神的大薯轉向一旁唯一的住家前的老人家問怎麼開車到嘉義。白髮的老人緊張地看著大薯,像是看到外星人到了地球後詢問白宮怎麼走一般;右手在空中畫著難解的圖形,口中含糊的說:『‥美國‥白宮‥這裏‥台灣‥嘉義‥前面‥馬糞‥右轉‥』

大薯捉了捉已經不多的頭髮,仔細翻譯了老人所說的話內容,似乎是要在前面的某一個小路右轉才能到得了嘉義。好吧,反正沒幾個路口,最差也不會比回奮起湖差。既然相機都壞了,就當成今天是來逛街的,放寬心帶著豆豆號散步吧。轉回驚險的山路後,再向某座山前行。沿路還是驚險不斷,只有幾段路是已經整理完的四線大道。幾十分鐘後,峰迴路轉後,

我們真的居然又回到奮起湖的路上。

這是在搞笑嗎?
前頭不就是大薯的D70s陣亡的茶園?難不成這兒的連外道路只剩一條,就是外頭的阿里山公路?
難不成剛才的老阿伯說的馬糞指的就是奮起湖?

拿起地圖紙本畫著剛才走過的路,我們的確已經繞了嘉義雲林山區一圈,沒看到什麼能連外的道路。要再回到沒吃到便當的奮起湖嗎?那我們繞這一大圈的目的是?那相機陣亡是為了???

看著四方連綿不斷的山脈,雖然想再撐下去,但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大薯再鐵齒下去就可能真的回不了家了。在小薯哀求的眼神中大薯只得嘆氣向奮起湖開回去。戴上太陽眼鏡怕沿路上的人發現我們回頭、譏笑我們的蠢,我們又繞回了阿里山公路向嘉義前行。

再行半個小時,看地圖上只剩十幾公里就接近平地,太陽已經開始西斜,經過一個一個小村,人車越來越多,懷著快回家的心情,我們繞過一個個山彎向平地前去。意料之外的轉過一個路口後,前頭的車停了下來。塞車?因為大家都要回家的關係嗎?大小薯安慰著自己,同時拿起哇沙米豆配寶礦力當成下午茶。一會兒後頭的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過了二十幾分鐘向後頭看已經是滿山滿谷都是等著回家的車陣。這還得了?大薯下車看著前方,突然對向開來了輛遊覽車;本來以為這至少表示對向的路沒問題的,沒想到這司機一看到大薯對他揮手馬上大喊:『前面遊覽車翻車了啦~前面‥』地衝過大薯身旁。

『‥』小薯已經四個小時沒上廁所,開始有點緊張。無言地望著大薯‥在這裏人這麼多的地方‥一個荳蔻少女‥
『我們回頭吧?』大薯像是神喻般地說出:『剛才我們經過一個岔路,GPS上畫著一條小路可以繞到山腳,我們試試吧?』

小薯的眼中泛著淚水,眼前的GPS發出光芒,是神在說話嗎?我們在前後車錯愕中調頭,望著連綿六七公里的幾千輛不知情的轎車遊覽車,為他們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心中暗爽地開進小路,穿過山彎旁的小村和學校,前頭也有一兩輛似乎也是識途老馬的轎車。在山腰山腳蛇行了十分鐘後,我們開上了完全沒車的阿里山公路平地段。

『當然沒車啊~』大薯有點暗爽地對小薯說:『因為後面都塞住了啊~』

接下來是一路順暢地飛行,黃昏時分走在阿里山公路上,這麼少車甚至還讓人有著些寂寞。華燈初上時,終於前方就是二高的中埔交流道。豆豆號發出怒吼,開始今天最後一段飛馳。在古坑休息站休息片刻後,小薯沿路不支,偷偷睡著了三次。最後到了淡水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終於安全的回到家。大小薯小小的冒險,在由東岸走過北宜、蘇花、中橫、阿里山後,再回到西岸繞回台北。在一開始大薯完全沒能想像得到的方式下,到達完全無人的境地後,再回到人世。走過這段旅程後,有人問起大小薯路上看到什麼,大小薯只能以笑容回答。

看到的太多,滿滿地塞在心中。
無人的驚險山路,深山山頂的日落,滿天的星星,峰迴路轉的旅程,是怎麼也不容易簡單用一兩句話帶過的。
就這樣。

這一次的冒險結束。

謝謝各位一起在文字上與大小薯一起走過這段行程。

下次再會~ 


延伸閱讀-
八百里路雲和月(Ⅰ)
八百里路雲和月(Ⅱ)
八百里路雲和月(Ⅲ)
八百里路雲和月(Ⅳ)
那一夜在阿里山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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